我认出了风暴,而激动如大海。
无须回避,我们正处在波诡云谲的全球局势与风云激荡的时代中。
现在,全世界都盯着中国如何穿越大波澜。因为过去40年,甚至过去上千年,这个古老又充满朝气的国度,已经数次化挑战为机遇。
眼下的中国,正处于复兴之路的关键阶段。伟大的事业,最困难的路往往在最后一程。
在这样一个关键时刻,中国做出了一个重要选择。
这个选择,不仅关乎中国的未来,更可能成为人类的发展方向。
有人总结:过去40年,中国经济发展模式对世界的启示,无疑是深远的。
但十八大以后,中国开始为世界提供一个包括经济、政治、文化、社会、生态文明建设的“全方位”借鉴。
这五位一体中,大家对生态文明相对陌生,因此也最令人眼前一亮。
十九大将“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写入《中国共产党章程》,成为生态文明建设的行动指南。
2020年9月,最高层在第七十五届联合国大会上,向世界作出“碳排放力争于2030年前达到峰值,争取2060年前实现碳中和”的庄严承诺。
至此,世界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中国,看到了一个更具大国责任的中国。
其实中国的调整并非始于近年,改变的种子早在17年前就已经种下。
湖州安吉余村
2005年8月15日,当时还是时任浙江省委书记的最高层,在湖州安吉天荒坪镇余村考察时,首次提出“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9天后,他在浙江日报《之江新语》专栏发表《绿水青山也是金山银山》一文。
饶有意味的是,两山理念诞生地湖州,本身就交叠着多重历史。
明朝时一句“苏湖熟,天下足”,赞美了江南的富饶,也点明粮食的重要。
苏湖古代就是人间天堂。这里不仅盛产粮食,同样盛产蚕丝,后者拉动了当地丝绸纺织业。这让清朝时江南的繁荣程度,不输同时期作为工业革命起源地的英国。
湖州南浔古镇百间楼
可历史没有如果,清朝错过了时代。带着这样的遗憾,之后的中国人苦苦寻觅答案。
1984年9月,120多位青年经济学家齐聚湖州莫干山,共同思考一个问题——“中国要怎么做,才能追上西方?”
青年经济学家们发出诘问的地方,与“苏湖熟,天下足”传颂的地方,两山理念诞生的地方,是同一个地方。
1984年发自湖州的那个问题,早已有了答案。不断成长的中国,GDP追上了除美国之外的所有国家,并不断缩小与美国的差距。
此时中国站在历史的高处,发现了一条愈发显现的规律:人类文明发展史,就是一部生态理念进化史,人类终将迈进生态文明时代。立足民意的深处,深知生态文明关乎民众幸福感,而“天人合一”本身也是绵延5000年中华文明的崇高追求。
把握历史,顺应民心,两山理念因此展现出真理力量,引领宏伟实践。
一颗绿色种子播撒进太湖与东海之滨的改革沃土,浙江从两山理念的诞生地,进一步变成绿色发展的引领地与样板地。
这17年,浙江矢志不移以“八八战略”为统领,坚持一张蓝图绘到底、一任接着一任干,保持持久定力、展现战略担当,探出一条绿色新路。
这17年,两山理念在湖州的探索与实践中不断深化。从“用绿水青山去换金山银山”,到“既要金山银山,但是也要保住绿水青山”,再到“绿水青山本身就是金山银山”。
如今,两山理念从湖州的地方探索,扩大成一个可在全国复制与推广的创新发展模式,更与这两年被高度重视的碳中和大计相得益彰。
新的历史征程上,湖州勇立潮头,希冀为国家再闯出一条绿色低碳共富的生态文明新路。而湖州的探索,又将成为浙江建设共同富裕示范区的重要实践。
是什么让湖州以及浙江一次次进化与蝶变?
有必要弄清楚,这17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因为,这不仅是湖州或者浙江的故事,更暗含着中国未来的方向。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十八大以来,最高层先后12次对湖州作出重要指示批示。
但你可能想不到:诞生两山理念的余村,彼时粉尘飞扬、贫穷落后。这里的人们渴望富裕,却徘徊在发展与生态不可兼得的困境里。若将镜头拉远,当时湖州很多工厂冒着废气,排出的污水让南太湖满眼蓝藻。
面对历史的使命、高层的嘱托,湖州开启了壮士断腕的环境治理。这背后是湖州对以环境为代价的低质量发展路线的沉痛反思,以及对低碳、清洁、循环的高品质发展趋势的精准把握。
从首创“河长制”到获批全国首个地市级生态文明示范区,再到建设中国美丽乡村,湖州一直为全国提供可复制、可推广的生态文明建设创新经验,绿色发展指数稳居浙江省前三位。
时至今日,湖州都没放松污染防治的攻坚战。提升空气质量;深化“五水共治”;争创“无废城市”,打造全域标杆示范;做实“七张问题清单”,确保整改到位。
于是,湖州生态成色越来越“足”;环境质量越来越“优”;创新示范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的人,感受到肉眼可见的变化。
2021年11月底至12月初,国务委员兼外交部长王毅在湖州接待了多国政要,越南外长裴青山感触尤其深刻。想当年胡志明《咏太湖》名动越南,裴青山眼前的南太湖,风景更甚当年。
2021年12月3日,在西班牙马德里举行的联合国世界旅游组织第24届全体大会上,当年那个经济与环境双双堪忧,也是两山理念诞生地的余村获评成为世界最佳旅游乡村。
湖州德清莫干山裸心堡
行遍江南清丽地,人生只合住湖州。今日湖州不仅开创了精品民宿的裸心谷模式,也是全国罕见的平均宾馆房价超过4位数的城市。之前达到这个水平的城市,无不是北上深这样的高端商务城市。湖州的逆袭,更像是绿水青山本身价值的一次显现。
随着国际情势的风云突变,湖州又面临着新的历史使命。
当前新冠疫情持续了两年多。如果把时间轴拉回到两年前的3月30日,在全国抗击疫情最吃劲的时候,在复工复产的关键节点,最高层选择来湖州考察,意味深长。
这是对两山理念十五周年的一次回望,更是对未来绿色高质量发展的一次展望。
这次在余村,最高层充分肯定了湖州践行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理念、推动绿色发展取得的成效,并赋予湖州“再接再厉、顺势而为、乘胜前进”的新期望新要求。强调“你保护生态,生态也会回馈你,在这里得到了印证”“美丽乡村在这里真正实现了,可以作为一个示范”“你们现在取得的成绩,证明我们当时选择的路子是正确的”“路子选对了就要坚持走下去”。
当年9月30日,最高层在联合国大会上作出中国“碳排放力争于2030年前达到峰值,争取2060年前实现碳中和”的承诺。碳中和从此成为对中国未来影响最大的关键词。
碳中和的提出,与两山理念形成了奇妙的互文。前者是目标和结果,后者则是实现的路径。这条没有人走过的荆棘路,恰恰是湖州闯出来的。
在充满波澜与波折的2021年,湖州无比淡定全市实现GDP增长9.5%,增速高居浙江省第二,快于全国1.4个百分点。背后正是绿水青山产生的发展内生力。
湖州安吉章村
如今湖州早已不是当年那座小城,也不满足做小而美的长三角后花园。时代激荡之中,湖州从大历史、大趋势、大格局的维度,深刻把握湖州当前所处的方位和肩负的使命。希冀再次丰富、深化、升级两山理念。
除了碳中和,国家层面的另一个新目标,也让浙江和湖州需要思考更多。
2020年,中国如期完成脱贫攻坚的历史夙愿,千年夙愿,圆梦今朝。2021年,中国“十四五”的开局之年,也是中国开启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元年”。站在两个重要的历史交汇点,国家提出要建设共同富裕示范区。
共同富裕只有区区4个字,却是人类未曾实现之伟大事业。
探路先锋千斤重担,浙江再次扛起。共同富裕,就是要一个都不能少。
作为长三角之心、浙江北大门,也是两山理念诞生地的湖州,这次又将如何贡献自己经验与智慧呢?
湖州长兴大唐贡茶院
新故相推舒画卷,丹青妙手向翠峰。
浙江省委书记袁家军要求湖州“加快高质量发展,提升城市能级,走好绿色低碳共富之路”。
绿色低碳共富是湖州忠实践行“八八战略”、奋力打造“重要窗口”,坚定不移走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之路的又一次坚定抉择。
绿色低碳共富的概念有点新,大家也有点陌生。就像当年“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一样,这又是一条之前没人走过的路。接下来湖州准备怎么走?
2022年2月24日,湖州第九次党代会提出坚定不移走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之路,奋力建设绿色低碳共富社会主义现代化新湖州。
2022年3月30日,在新时代湖州生态文明建设推进会上,湖州提出以绿色低碳共富综合改革为今后的战略抓手,加快实现从“诞生地”迈向“示范地”,变“实习生”为“模范生”。
会上浙江省湖州市委书记王纲明确了重点任务是聚力打造“一区五高地”(绿色低碳共富综合改革试验区与生态价值转化、低碳技术创新、绿色智造变革、生态富民共享、生态文明传播五高地)。
拉高标杆的同时,湖州制定了详细的路线图。
湖州早已不满足于卖石头、卖风景的绿色发展1.0时代,正进阶发力绿色制造、绿色产业和绿色金融的2.0版本。
众所周知,制造业和金融业是经济支柱。相比之下绿色生态像另一个维度,仅负责宜居与生活质量。
实际上,绿色生态本身不仅是有价值的,它更能参与交易,产生更多、更大的价值。它甚至可以像产业资本和金融资本那样流动,激活各行各业,实现经济社会的全面升级。
湖州吴兴西塞山旅游度假区
可是如何像对待工业和金融那样,计量生态的价值?于是有了与GDP对应的GEP(Gross Ecosystem Product),也就是“生态产品总值”的概念。
GEP还可以用来描绘生态系统的总体状况,评估生态保护成效、生态系统对人类福祉的贡献、生态系统对经济社会发展的支撑作用,定量描述区域之间的生态关联,从而作为践行“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理念的抓手,为建立生态产品价值实现机制、将生态价值转化为经济效益提供依据。
为此,湖州在国内率先开展市域GEP核算,率先在政府投资项目中探索GEP核算应用,动态掌握全市及各区县生态产品价值、供给状况及动态变化情况。探索生态资源和生态产品确权改革,建立生态产品价值核算结果市场化应用机制。
同样的逻辑,在碳中和大计的背景下,湖州建设“碳账户”综合支撑平台,涵盖工业、农业、能源、建筑、交通运输和居民生活六大领域“碳账户”。并推动“碳账户”在金融服务、能源管理、环境治理、产业转型、信用评价等领域应用。
在此基础上,湖州以环境权益、林业碳汇、绿色技术为三大突破口,探索跨区域绿色交易机制。构建绿色技术交易服务体系,争当绿色技术交易中心。培育绿色交易市场,打造生态资源资产评估、咨询、推介等服务链,培育壮大生态产品服务“第四产业”。
湖州还积极谋划绿色发展3.0阶段——生产力绿色布局。
湖州南太湖新区
生产力绿色布局的抓手就是浙江省首批“四大新区”之一的南太湖新区。依托南太湖新区“一湾极化”核心引领地位,“一极两轴多区联动”的产业布局成型。湖州在其间撒下新一轮科技产业发展的种子——五座创新谷次第排布,是为“五谷丰登”计划。
以“五谷丰登”计划为战略支点,以西塞科学谷为主平台,错位布局科研子平台,构建“1+N”重大科研平台体系,争创绿色低碳国家技术创新中心。
更广阔的空间市域,全市域对接G60科创走廊、杭州城西科创大走廊,打造德清莫干论剑谷、地理信息小镇、智能生态城和南浔“上合区”等导流平台,方便北斗与地理信息、人工智能、自动驾驶等前沿技术和科创要素流向湖州。
一句话,湖州不放过任何一个新兴产业布局。还探索储能多元发展模式,搭建“源网荷储”互动平台,打造“云上电厂”,实施“光储直柔云”试点。加快储能设备产业上下游协同,推动产业做大做强。
项项举措,环环相扣,最终拼起了绿色低碳共富综合改革试验区的整体蓝图。
踏歌而来,逐绿而行。
余村石碑
今年,在湖州第九次党代会闭幕之际,湖州市委书记王纲率领九届市委常委班子成员到余村学习考察。
余村村口矗立的石碑上,“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十个大字在阳光照射下格外耀眼。
17年后再回首,轻舟已过万重山。
17年,矢志不渝的探索,最终让绿水青山具备了循环价值,成为驱动经济可持续发展的内生动力。
《世界是平的》的作者托马斯·弗里德曼断言:“当历史学家回顾21世纪头十年的时候,他们会认为最重要的事件不是经济衰退,而是中国的绿色跃进。”
美国学者罗伊·莫里森预测:“2070年至2090年,中国将在可持续发展方面引领世界。”
这是世界对中国生态文明的认同,也是世界对中国经验的期待。
17年,咬定青山的坚持,终于让“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理念从浙江的一个山村走向世界,成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重要指南。
在湖州看见美丽中国。未来在湖州,你看见的不仅仅是美丽中国,而是一个绿色低碳共富的完美中国。
青山不墨千秋画,绿水无弦万古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