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鲁晚报·齐鲁壹点记者
睡眠从未像今天这样困扰着很多人。迎合市场需求,哄睡师和哄睡主播近两年来备受青睐。然而,齐鲁晚报·齐鲁壹点记者调查发现,不少从业者在哄睡、助睡的过程中打擦边球,内容充满了色情暗示。有的店铺自称绿色小店却暗含加强版菜单,有的店铺招哄睡师称“能连颜色麦就要”,还有的直播充满了性暗示的声音,刷礼物能接收特别内容。
小店自称绿色却暗含加强版菜单
中国睡眠研究会的调查数据显示,当前中国有超3亿人存在睡眠障碍,成年人失眠发生率高达38.2%。与此同时,中国人睡眠时长在呈逐年下降趋势,入睡时间在不断延迟。
市场需求催生了哄睡经济,哄睡主播和哄睡师成为行业里的两大群体。在淘宝上,以“哄睡”为关键词搜索,相关小店数不胜数。绝大多数店铺都打出“陪伴说话、聊天、哄睡、树洞、叫醒、小奶狗哥哥姐姐、倾诉、安慰”等字样,看上去很正常。
实际情况如何?齐鲁晚报·齐鲁壹点记者咨询了一家店铺,该店铺客服人员给出了价位表。根据该价位表,哄睡师分为文语和连麦两大类,价格相差10元。根据服务时间和哄睡师的级别,相应的价格也有浮动。比如,连麦一个小时,最便宜的盲盒要50元,而最高级别的首席则需要220元。
哄睡师价格浮动为何会这么大,从业者有没有相关资质?该店铺客服人员称,店里很多都是兼职的,行业没有什么资格证书,哄睡师的等级是由声音、颜值、续单量以及客户的好评率决定的,“等级越高综合能力、话题感、聊天能力越强,首席有心理证书的。”
根据店铺介绍,店里提供的服务包括闲聊、烦恼倾诉、叫醒哄睡、监督学习等等。该店铺客服称,店里都是绿色经营,无不良服务。随后,记者添加了一名哄睡师,其称自己已兼职一年多了,本职是一名舞蹈老师,兼职并未经过专业培训,“主要会聊天,让对方高兴就好。”对于哄睡,该哄睡师称一般会准备些读本和小故事给顾客。
淘宝一些哄睡店铺展示页面非常露骨
淘宝店铺都是如此吗?齐鲁晚报·齐鲁壹点记者查阅发现,一家“解忧小店”的封面图非常露骨,而一些顾客的评价也似乎有所暗指:“发现新大陆,原来可以这样玩!冲啊!爱了”“好东西不用多讲,懂得都懂”。
该店铺介绍显示提供的都是纯绿色聊天。但记者在咨询客服时,一位客服称服务内容很多,并多次提出加QQ说。记者添加后,该客服提供了一个“加强版菜单”,可以文字、连麦和视频,但该菜单价格显然要比普通的价格贵一倍多。
在其他店铺,低级最低的哄睡师连麦一个小时价格为50元,但该加强版菜单显示,最低等级的连麦半小时,价格就需要80块钱。该客服道出了其中缘由,原来该菜单提供的服务是可以聊带颜色的内容。记者注意到,该菜单提供10分钟视频畅享餐,价格从100至288元不等。客服称,视频是实时连线,“想看什么都可以。”
在淘宝另外一家“暖心馆”店铺,记者同样看到该店铺贴有非常露骨的宣传照片。记者咨询该店铺客服是否招人,哄睡内容都包含什么,该店铺客服称,“有些事加V才能聊”。在微信上,该客服把记者拉进一个“秘密基地极品面试群”,并称有些客户尺度非常大,自己能接受就接,尺度越大报酬也越高。
面试群公告截图
在该面试群,记者发现群里有40人,“都是面试的”。客服提醒记者看群公告,填报相关信息会有人审核。该群公告第一句就标注“能接颜色连麦就要了,绿单无续单首单无薪”,填报信息中,标注着“能不能接受污单”的选项并让提供5张真实照片,面试“只要极品”。
“我们会根据客人的要求加钱。”该客服称,颜色、绿色分成比例一样,但颜色连麦价格更高,自己赚的也就多。
对于两家涉嫌提供色情内容的店铺,齐鲁晚报·齐鲁壹点记者进行了举报。
刷礼物可看直播间不能播的内容
齐鲁晚报·齐鲁壹点记者了解到,在直播行业有不少专门的“哄睡直播”,直播哄睡主要靠轻语聊天、讲剧本故事或者通过立体声、ASMR设备模拟各种声音,让“老铁们”缓缓入睡。但记者调查发现,在一些直播平台,一些主播打擦边球,靠发出一些性暗示的声音来吸引粉丝、获得打赏。
在虎牙直播的二次元专区,该区不少主播穿着都很露骨。每到特定时间,一些主播会提供小剧场,讲述连载的剧情。记者注意到,往往此类的小剧场并不简单。其中一位主播自演了一场校园剧情,但内容充满了暗示,并不时发出一些性暗示的声音。
虎牙直播有专门的管理人员,该主播播完剧场后不久,直播页面被关,显示该主播涉嫌违规正在整改。而没过多久,该主播又登录了另外一个账号,并抱怨“最近查的严”,让大家刷礼物加微信,“里面的内容无限制,都是这里不能播的。”
一名主播涉嫌违规被整改
还有一些主播,几乎不说话,利用ASMR设备制造耳音。据媒体此前报道,ASMR主要分为重复敲击、轻声耳语、近距离接触音以及慢速手部动作等。目前有少量研究认为,触发音能形成强烈的“刺听感”通过大脑前颅传递到身体四肢,进入愉悦、镇静、积极的精神状态,睡眠质量提升,慢性疼痛缓解。
但在一些直播间,ASMR被赋予了色情含义。在虎牙直播,一些主播虽然没有言语挑逗,但不时制造性暗示的声音,并做出不雅的表情。主播不时指着一旁的礼物,提醒大家刷礼物,有更多突破直播间限制的内容。
在一款名为耳萌的App,部分主播播出内容同样充满了色情元素。刷礼物同样可以订购一些特别节目,例如口腔音、私人定制、角色情景定制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