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地名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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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云浮”地名一般被认为是源于云浮境内的“云浮山”的缘故云浮关键词快速排名,但在学术界一直还存在着另外一种说法,那就是“云浮”地名一词来源于壮语的音译。文章从“云浮”词义背景着手,采用历史学、地名学和人类学的视角,基于壮语背景下的“竹文化”考证云浮曾经是竹林之乡的可信度,从“云”“罗”等与壮族有关的地名、云浮境内壮族乃至其他少数民族的变迁历史,以及从其他民俗文化遗迹考证壮族曾在云浮境内繁衍生息的文化遗存。从中探究“云浮”地名来源于壮语说法的可靠性,还原粤西风云下的壮族史诗,展示云浮文化在民族变迁重构下保存着多元一体的文化价值内核。
[关键词]:多元文化云浮关键词快速排名;云浮壮族云浮关键词快速排名;竹文化;“云”文化;“罗”文化;地名学
一、关于“云浮”作为地名的由来
战国时代“地名”术语的出现,为地名渊源的研究奠定了基础。我国关于地名的考察和记载的研究在历朝历代都有,但是有些地名的来源说法因种种原因断失,特别是一些偏远地区或者少数民族居住地区,由于时间久远加上当地族群缺乏史书记载,导致很多民间风俗文化和地名的来源失佚。再者,区域民族融合和社会经济发展,随着时代的不断发展又增加了新的阐释。这些情况都造成了后人考据和追踪的困难。
云浮市作为广东省最年轻的地级市,据可查文献可知云浮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唐代。只是关于“云浮”地名的来由,在社会上一直存在着两种较为主流的声音,一种是认为“云浮”这个地名来自当地一座叫“云浮山”的山峰,另一种则认为其来源于壮语的音译。而笔者认为第二种说法相较于第一种说法,更有考证和探寻的意义,因为第二种涉及云浮壮族族群变迁的历史。如曾昭璇认为在广东省地名学要从民族学的观点去研究,这对于整个云浮乃至粤西区域的发展进程都具有重要的意义。
(一)关于“云浮”地名由来的两种说法
云浮作为古代百越地的重要组成部分,早在秦代的时候,就分别隶属于桂林郡和南海郡,所以云浮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人类活动的痕迹,具有悠长历史。云浮作为地名,在唐代就已经出现。根据古籍《新唐书·地理志》的记载,唐朝于武德四年(621年)设置了勤州,又在天宝元年(742年)将勤州改称为云浮郡。因此,“云浮”作为地名,已经拥有一千三百多年的历史,这也是云浮作为地名最早可查的史料依据。
作为官方文书出现的郡名被记载且使用,它的背后肯定存在着一定命名道理的,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官方取“云浮”两字代替“勤州”呢?
第一,“云浮”因云浮山而得名。根据坊间流传的说法,“云浮”两字实际上是取自境内的一座山,叫做“云浮山”。这座山峰,是云浮境内的第一高峰,位于今天云浮市云安区。但是,历史上“云浮山”一般习惯被称为“云雾山”。史书地理志《大清一统志》和《东安县志》里面也有相关的记录,这座山因其高耸入云、终日被云雾缭绕而得名“云雾山”。当时云浮的境域就是在云雾山下,治域远不如今天这样大,相当于如今云浮云安区和阳春市交界的一小片区域。另外,云雾山也是云浮境内的诸山之祖,是漠阳江的源头,云浮山具有重要的地理意义。从中国地名的命名规则以及与其他地名比较来看,我国自古就有采用大江大河大山作为城市地名命名的惯例,例如山东省(太行山以东)、庐山市(江西)、峨眉山市(四川)等,所以在唐代使用“云浮”以山立郡也是合情合理的。这套说法更容易被当地人接受,因为这套说法不仅有史书记载,而且也有实物依据可寻。
但是,民间还流传另一套说法,而且这种说法越来越被学者关注。这种说法对云浮境内少数民族的踪迹研究和活动遗迹探寻具有重要的意义。
第二,“云浮”由壮语音译而来。民间流传的这一种关于“云浮”地名来源的说法,随着近年来对粤西地区地名和民间文化的关注渐渐升温,这种说法越来越得到相关学者的支持。中国地理学会历史地理专业委员会委员司徒尚纪就是其中的一位支持者,他认为“云浮”这个地名,与天上的云并没有直接的关系,应该是来自古越语命名的地名,经过百越民族和语言的演变,最后由壮语保留下了古越族语言的遗迹。
那“云浮”在壮语里表示什么意思呢?邵兰珠研究指出,“云”在壮语中指“人”(vun2),“浮”(pau2)在壮语中为“苦竹”的意思,根据壮语中习惯性的倒装用法,“云浮”意为“种苦竹之人”。司徒尚纪认为“云”字在壮语里原本是指“人”的意思,还可以进一步引申为“村落”,不是天上的云,而“浮”这个字则是“竹”的意思。因此“云浮”在壮语里的原意可解释为“竹村”或者“竹林之乡”。
根据这一套说法,无论“云浮”在壮语中表示“种苦竹的人”还是表示“竹林之乡”,都表示在云浮境内有很多竹子分布,至少在历史上云浮曾经存在过大片的竹子林,才能被壮族人称为“竹林之乡”或者表现出竹文化的兴盛。要是这种说法为真,那有什么证据可以表明云浮境内曾经分布着大片的竹林呢?
(二)关于云浮是“竹林之乡”的历史考究
云浮的竹文化相较于石文化会显得有些隐晦,随着历史的发展和大规模的开发,云浮竹文化可能在慢慢淡化,到如今也许表现得并不很突出,但是有关于云浮竹文化的说法并非空穴来风。竹文化的踪迹在如今还是可以从多方面体现出来的,因为云浮竹文化的内涵已经融入了云浮人的日常。
首先,云浮是著名的竹笋产地。云浮境内的郁南县盛产大头竹笋,又称为甜笋,种植面积超过一万亩,是郁南县十大农业商品基地之一。郁南竹笋种植不仅在如今兴盛,在历史上也是有名的种植地区。早在1933年,广州商人梁名同看中郁南盛产甜笋,在郁南县建城(当时的郁南县城)南门街开办了“同益笋庄”,首创罐头大头笋品牌。当时产品不仅销往广州和香港地区,甚至远销东南亚和美洲各国。在云浮除了郁南县,云城区的矮岭村、云安区的镇安镇、罗定市的泗纶镇、新兴县的簕竹镇都有种植竹子的传统。除了出产鲜笋和制作笋制品之外,云浮的竹制品民间工艺也是非常有名的,像竹沙发、竹椅、竹盒等产品远销海外。所以在云浮,竹文化是一种十分常见的融入了百姓日常的文化。
其次,竹文化在云浮以地名的方式被保留了下来。云浮境内的新兴县自古以来就有“筠城”和“竹城”的美誉,因为当时无城墙,南粤先民就依靠竹子抵挡野兽,以竹为城,所以古时的新州是“满城皆竹”的景观。在唐朝至德年间,诗人杜位被贬为新昌郡参军,从他“新州万竹绕为城,旭日穿林纳户明”的诗句中,就可以知道在当时新州处处种竹的情形。此外,如今新兴还有一个叫簕竹镇的地方,这个地方遍布着一种叫“筠竹”或“簕竹”的竹子。簕竹,因为竹身有刺,被广东人称为“簕竹”,这种竹子笋芽的味道微苦,食用前需要切片用水浸泡两天去掉苦味。这种有关于“簕竹”味道微苦的描述与上文提到的“浮”在壮语里是指“苦竹”的意思吻合,这种巧合增添了“云浮”来源于壮语的可靠性。
云浮境内从古至今都是盛产竹子的地方,竹文化的内涵在这片土地上根深蒂固,这加大了“云浮”这一地名来源于壮语音译的这种说法的可能性。既然“云浮”这个地名是由壮族留下的足迹,那么壮族在云浮境内还留有其他由壮语命名的地名吗?他们又是否留下了其他遗迹证明他们曾经活跃在这片土地上?这些问题都需要再进一步探究,找出在云浮境内其他类似于壮语命名的地名和民间文化遗迹,以此证明壮族曾大规模地在云浮乃至粤西进行过地名命名的活动,以验证这种说法的可信度。
二、关于云浮境内壮族活动的历史探寻
云浮是古代百越地的组成部分,部分百越族自古在此地生活,与现在的少数民族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关于壮族祖先来源的考究,我国学者做出了巨大的努力。学界主流认可壮族的祖先主要来自先秦岭南的百越族。百越族是先秦岭南地区众多部落和部族的总称,而壮族的先祖又主要是来自百越中的西越(又称西瓯)分支和骆越分支,这两个分支主要集中在两广地区,两个分支交接地区正是如今粤西一带。
但是,云浮境内民族分布现状显示,云浮少数民族人数在市内总人口中的占比极低,那么他们到底为什么消失,又去往哪里了?
(一)云浮境内民族分布的现状
云浮市属于广府粤西地区,区域内以使用云浮白话群体为主,同时境内还有使用客家话(子话)、闽南话和古话等几个较大的群体。由此可知,如今云浮使用壮语的人口甚少,这似乎与壮族曾经在这片土地大量存在的说法相差甚远。
云浮市人民政府官方网站于2020年5月19日发布的资料显示,云浮市有户籍人口301.32万人,而常住总人口254.52万人。云浮市内目前除了汉族之外,还有39个少数民族,户籍总人口13186人,约占全市人口0.4%,其中人数较多的是壮族、瑶族、侗族、苗族、土家族,这个数据表明少数民族在云浮总人口的占比很低,而且这些少数民族多数还是因婚嫁、工作调动的原因而迁入云浮境内。这些少数民族以散居为主,且大多分散在边远农村地区,从事农业生产活动。云浮少数民族人口集中在与广西接壤的罗定市(加益、泗纶)和郁南县(宝珠),其中罗定合江村和郁南大林村被广东省核定为少数民族聚居村。
按照云浮市最新发布的数据可知,在云浮少数民族中,壮族人口只有9344人,是云浮境内人口第二大的民族,瑶族人口1099人排第三。这些民族的来源以后来迁入居多,那为何原先世代生息在这片土地的少数民族人数占比会慢慢减小?如果想弄清楚具体情况,可能还需要从云浮在历史上的族群迁移事件中找寻答案。
(二)云浮境内少数民族在历史上的变迁
云浮境内的少数民族人口占比变小,可能存在两个原因。一个原因是北民南移,中原汉人迁入云浮,造成本地族群在境内的占比迅速降低;另一个原因是移民与本地族群的冲突,从而使本地族群被迫迁徙。
云浮拥有悠久的历史,据记载在这片土地上很早就已经有人类活动的痕迹。起初,百越先民在这里繁衍生息,因为古代交通不便,辐射影响小,所以岭南与中原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联系不够紧密。但是自秦始皇嬴政开发岭南,南北人口迁徙广泛开启。在历史上,云浮经历过三次大规模的北民南迁。这三次大规模的人口迁入,促进了云浮的开发。第一次大规模北民南迁发生在秦代,秦始皇发兵南征百越,留下20万士兵屯守岭南,再遣30万“罪徒”发配岭南,与当时的士兵、当地族群一起生活。这次人口迁徙使得云浮中原人比例大幅上升。第二次大规模北民南迁发生在晋朝中后期至南北朝时期,北方因为政权的争夺致使民不聊生。这场持续了近300年的人口迁徙运动,不仅使岭南增加了人口,而且带来了北方豪族的势力,比如陈霸先和陈法念。第三次大规模北民南迁发生在宋朝时期,这时北方游牧民族因出现小冰河期,不得不向南迁移,这次南迁的迁入地多集中在广东地区。这三次规模大、持续时间长的北民南迁,使云浮乃至岭南的汉族人口增加,也使少数民族人口的占比逐渐下降。
另外一个原因是中原人与当地族群的冲突,造成云浮境内当地族群向外地迁徙。其中,在历史上云浮境内最大的族群冲突发生在明王朝因“改土归流”而引发的“罗旁战役”。在明成化年间,邱濬上大学士李贤之《两广用兵事宜》,总结两广征瑶的教训,提出“瑶之在广东者逐之,在广西者困之”之策。明万历四年(1576年),殷正茂、凌云翼大征罗旁,分兵十路,亦是以《两广用兵事宜》为蓝本。明万历五年(1577年)罗旁战事后,将泷水县升格为直隶州,取“罗旁已平定”之意定名为罗定。这场战役,源于明王朝时期瑶族因不堪遭受压迫和民族歧视政策,而发起对明王朝的反抗斗争。根据《明史·凌云翼传》的记载,万历五年,明王朝陈璘率军大征罗旁取胜,此次战役总共攻陷了瑶寨的据点564个和俘斩招降了42800人。明王朝的这次战役大胜使得邻境“瑶僮皆惧”,云浮的“瑶僮”也渐渐归顺。当时,有些“瑶僮”离开云浮,有些改姓换族等,如今在郁南兰寨古村的瑶墙是这段历史的一个见证。
这些历史原因都能证明,在古代云浮的少数民族曾经在这片土地上有过辉煌的历史,他们是这片土地上曾经世代居住的居民,所以他们在云浮境内保留下了丰富的地名文化,也是有理有据的。那么他们以壮语命名的地名肯定不止“云浮”这一个。在云浮境内还有其他与壮语有关系的地名吗?这需要经过考察和比较才能知晓。
三、云浮境内地名分析与壮族遗迹探寻
一个族群对一个区域的命名意味着,在当时这个族群对这个地方具有绝对的统治势力。百越族作为岭南曾经世代居住的族群,而壮族作为百越族的分支,曾在云浮这片土地上拥有绝对的统治势力的假设也是可以成立的。但是如果“云浮”这个地名真的来自壮语,那么在区域内绝对不单只有“云浮”这一个地名的命名来源于壮族,应该在境内存在着更多来自壮语命名或者拥有壮族命名特色的地名。另外,如果壮族曾在云浮境内长期繁衍生息,那么这个族群留下的遗迹,绝对不止只有地名,应该还有其他物质或者非物质的遗迹。
(一)云浮境内“云”“罗”等地名的统计与比较分析
“云”既然假定是表示壮语里“村落”的意思,那应该会保留很多类似以“云”组成的地名。在云浮,如今以“云X/X云”取名的地名还是很多的。根据目前的行政区划,云浮市辖各县市区以“云X/X云”的地名如表1所示。
“罗”可能来自壮语(la3)里“山谷”或“下面”的意思,也有说法认为来源于侗水语(ra)“水田”的意思。云浮地区在历史上曾经被称为“三罗地区”,即包括了现在云浮市治下的罗定市、郁南县、云安区和云城区。无独有偶,以“罗X/X罗”作为地名在云浮境内也为数不少,其中具有最高行政级别的地名就是目前由云浮市代管的县级市罗定市。根据目前的行政区划,云浮市辖各县市区以“罗X/X罗”的地名如表2所示。
在表1、表2中所列出的地名只是以行政区划统计的数据,还有像自然村这种没纳入统计的地名其实也有很多,如云城区的“云林村”。由此可以说明
带有“云”“罗”的地名在云浮境内确实是广泛分布的现象。另外,有些地名可能在历史的发展过程中经过改造,并不是原始名字,也有可能与壮语语义存在分歧,这些还需要继续考查,方能更好地了解历史上壮族先祖在云浮境内更详细的活动情况。
当然,除了以上带有“云”和“罗”组合的地名之外,众多学者的考究表明,还有其他很多关于使用壮语常用字组合地名的假设,其中使用得比较多的词如表3所示。
以这样的词组命名的地名主要分布在两广地区,而在广东区域,其中又以粤西地区分布较为集中,这一现象也显示了少数民族特别是以壮族为主的先祖在岭南的活动范围情况。“那”即壮语中的“na2”,表示“田”和“峒”,最初指水稻田,“那”后来便泛指田地;那文化,即壮族的土地文化,以及与此相关联的文化。现如今越来越多的学者积极研究壮族的“那文化”,有研究表明“石峡文化”所代表的岭南水稻栽培已经达到相当高的技术水平,这些研究都一致认为壮族在古代两广地区创造了富有特色的水稻文化,而且也多数使用地形和农耕特征给该区域命名。这些流传沿用至今、富有壮族特色的地名,展现了壮族在农业时代、在水稻文化中创造了突出的成就和灿烂的文化。
既然壮族先民在粤西乃至两广创造了瑰丽的文明,那么除了地名这种可以证明壮族先民曾经在云浮活动的遗迹,应该还有其他活动遗迹可以证明这个族群曾经在这块土地上生活和生产的情况。
(二)壮族在云浮境内留下的其他历史遗迹
在云浮郁南县的兰寨古村落就保留着一种被称为南江文化“活化石”的禾楼舞。禾楼舞展现了云浮古代灿烂的农耕文化,因此也是云浮市首个被列入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项目。禾楼舞也被认为是壮族祖先为了祈求风调雨顺、庆丰收的一种祈福祭祀的舞蹈。该舞不仅展现了古代劳动人民的农耕文化,而且也说明了在古代就已经有少数民族在云浮这片大地上繁衍生息。
此外,在郁南兰寨古村还保留有一段记录历史事件的“瑶墙”。在这面墙边上立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元末,南江两岸栖百越,瑶民群居兰寨,为防水防盗建城墙。城墙长375米,由灰、泥、沙、黄糖浆混合而成,坚固无比。万历年间,瑶民外迁,由汉人居。清末,因村民建房,大多被毁,余此段见证百越文明。”从这段文字可知,这段城墙已经在南江边屹立700年左右。城墙附近还有一座张公庙,是为了纪念广东总兵张元勋在“罗旁战事”中作为征剿先锋的功绩。他领20万明军深入南江流域,打击在罗定、郁南一带反抗明朝的瑶人。战争导致了云浮区域内的瑶人及其他少数民族四处逃散。
云浮的新兴县在春秋、战国时为百越地,之后还是壮族、瑶族生息之地。早在南宋时新兴就被当时任知军州的何坤在《重修州治记》里描述为“瑶僚杂居”之地,如今在新兴民间还流行着一种叫“吃新”的风俗。“吃新”是古代农耕文化保留下来的一个非常流行的民间习俗,这个风俗如今在少数民族地区也是十分流行的,如广西的壮族、广东的连南和阳山等瑶族聚居分布区域,还保留着浓郁的“吃新”习俗,有些地区对其重视程度仅次于春节。由此可知,新兴在历史上曾有瑶族、壮族等少数民族居住。对比壮族、瑶族等少数民族的“吃新节”可以知道,它与新兴县盛行的“吃新”习俗相似。故此,新兴的“吃新”风俗可能是由历史上居住在新兴的瑶族、壮族先民流传下来的遗迹。
以上种种,皆证明了在云浮境内曾经生活着人数较多的瑶族、壮族等少数民族,而且他们还创造了丰富的民俗文化,后来渐渐被融入当地的文化当中,丰富了中华民族多样地域的特色文化。
四、结论
回到最初讨论的核心,“云浮”作为地名到底是否来自壮语的这个论题,至今没有确切的史书文献记载回答这个论题。但是随着近年来学界对于粤西民族和历史的研究,众多说法皆对壮族这个族群曾经聚居于云浮并且留下了很多生活遗迹表示了肯定;随着相关研究的不断深入,一定会有更多的证据来验证这一个论题。笔者经过查阅对相关文献,可以明确得出“云浮”这个地名来自壮语的几个信息。
一是云浮在历史上曾经居住着壮族群落。无论是在原始社会的百越族,还是之后慢慢随着历史演化为如今少数民族的雏形,都表明了壮族的先祖曾经居住在这片土地上,并且创造了灿烂的原始农耕文化。而且,这一群百越先民在“北民南迁”之前,一直主宰着这片土地,也可以称之为云浮世代居住的先民。壮族曾经聚居在云浮这片土地的证据是充分的。虽然在云浮,如今壮族乃至少数民族人口占的比例很小,而且多为外迁而来的少数民族,但可以从史书文献中找到原因。由于历史上的汉人南迁和当地族群冲突的缘故,造成了云浮境内的壮族乃至少数民族逐渐减少和向外迁移的状况,这样反而坐实了壮族在历史上曾经居住在云浮境内的事实。
二是壮族在云浮境内留下了他们曾经在这片土地生活过的遗迹。瑶族和壮族这两个民族自古以来在云浮都是较大的族群,他们的生活习惯和风俗也有相似的地方,无论是被誉为南江文化“活化石”的禾楼舞、屹立在南江江边的“瑶墙”,还是盛行于新兴的“吃新”风俗,都是夹杂着瑶族和壮族文化的民间风俗,这些源远流长的文化形态、遗址风俗,都感受到瑶族和壮族等少数民族曾经在云浮这块土地上繁衍生息而留下的灿烂文化。
三是关于“云浮”在壮语中的意思也在境内找到了依据。如果“云浮”在壮语中的意思是竹林之乡,那么在历史上云浮境内曾经可能遍布着大片竹林。首先在史书文献中找到了云浮境内曾经遍布竹林的证据,据史书记载新兴县曾经被称为“筠城”或“竹城”,而且这个称号被新兴沿用至今。再者,现如今在云浮境内的县市区还有大规模的“竹文化”产业,包括竹笋加工和竹制品工艺等传统文化和产业。根据“云浮”在壮语中还有“种苦竹的人”的意思,为此还找到了一种生长在云浮常见的竹子,那就是盛产于簕竹镇的“簕竹”,这种竹子竹笋微苦,与壮语中“浮”表示“苦竹”意思的描述甚为接近。综上,皆可证明云浮拥有历史悠久的竹文化,且与壮语对“云浮”的意思描述表现得十分贴切。
四是在云浮境内还找到了大量可能由壮语命名的地名。假设“云浮”地名来源于壮语,就表示壮族曾经活跃于云浮境内,对云浮境内的地方命名绝不止一个。搜罗如今云浮境内的地名可发现,很多地名的命名呈一定的规律性,其中以“云”“罗”“那”“六”等地名最为常见。这些地名不仅在云浮常见,根据其他学者研究,这种命名现象集中在两广地区,而且这种命名方式也确实符合壮语的构词方式。这些证据也极大提高了“云浮”来源于壮语的可信性。
综上,皆证明了多个民族曾在云浮和谐相处的历史,而且他们长时间在这里繁衍生息,创造出极具魅力的文化,并且长期不断交融,创造了具有云浮特色的民间民俗文化。
作者:陈俊宇
来源:《南宁职业技术学院学报》2021年第4期
选稿:何铂羽
编辑:吴雪菲
校对:陈庭玉
审定:邹怡思
责编:刘优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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