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0年7月,会友镖局的镖师照常押解地方税银入京,于西直门外偶遇担任清末皇室镖师的大师兄。
大师兄名翟禹臣,他告诉师弟,如今华夏形势不佳,外国敌人即将攻入京城,慈禧太后已决定带着皇帝、宗师和朝臣们逃往关中地区,是以翟禹臣请师弟出面帮他一起护送皇室贵族出行。
师弟没想到师兄所言竟是如此大事,懵懵地点头答应下来。月余后,外国联军果然对北京城发动进攻。
次日慈禧等皇亲贵族在翟禹臣等人护送下仓惶逃往西安,师弟则和镖局兄弟担负起断后重任,历经种种凶险。
至山西境内,完成师兄所托的师弟同翟禹臣告别,重回京城,亲眼目睹外国敌人对华夏大地和百姓的伤害,痛于自己空有一身高强武力,却对现状无能为力。
1901年,慈禧同外国列强签订丧国条约,回归京城。大臣们为了迎接她,特意准备一场非常热闹的庆祝活动。
师弟凭借“八仙庆寿剑”入选表演名单,果然得到慈禧太后的青睐。慈禧太后专门赐予他一柄长虹宝剑当作奖赏。
彼时,谁也没有想到,正是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小镖师,竟也在此后纷乱华夏史上留下一页独属于他的辉煌篇章。
他便是素有“中国最后镖王”、“国术大师”美名的李尧臣。
01,擒拿悍匪:黑煞魔王夺镖银,末代镖王擒匪首李尧臣出生在1876年河北一个全员学武的村庄,自小耳濡目染,平日除却下地干活,就是跟着乡亲们学习太祖拳,修得一身好武艺。
14岁那年,不甘一辈子困守农田的李尧臣辞别父母亲人,孤身一人跑到北京城谋生。
4年后,在荷包行当学徒的他于因缘巧合下结识会友镖局的总镖头宋彩臣,不只拜入其门下,而且如愿进入会友镖局,成为一名预备镖师。
宋彩臣十分看重李尧臣,费尽心思调教他;李尧臣同样没有辜负宋彩臣的厚望,以极快的速度成长,学会了宋彩臣最擅长的拳术“三皇炮锤”,又刻苦练习其他水陆功夫,获得跟随师父出镖的机会,正式踏入那个他昔年向往不已的快意恩仇世界。
《辛丑条约》签订那年,会友镖局接到一项活计,从保定运送10万两现银到天津。不料行至西河口时,遇到一伙冒充官兵,企图抢劫的土匪。
8名镖师仓促迎战,死四伤二,被迫跳水逃生。随后4名镖师跑到附近城镇,向官府报案,并回到镖局讲述案件经过。
镖局众人一边为4位镖师的牺牲悲痛不已,一边下定决心遵循李鸿章的命令,在百日之内抓住土匪,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经4位镖师回忆,确定匪首同李尧臣口音相近,且有个外号叫“宋王爷”。李尧臣又思索半晌,猜出匪首真正身份乃自己的同乡宋锡朋。
宋彩臣遂把调查任务交予李尧臣。李尧臣不敢含糊,急忙带着两位师兄重回故土探寻,在冀州发现了宋锡朋的踪迹。
但不待李尧臣与其碰面,本为回乡寻仇的宋锡朋便杀害两名捕快又逃走了。
李尧臣将消息传回会友镖局,与其余镖师会合至故土附近竭力搜寻,终在某个坟堆破屋中发现宋锡朋。
但因宋锡朋手中有火枪,所以李尧臣不敢仓促行事,先按捺仇恨利用暗器耗光宋锡朋的子弹,才现身攻向宋锡朋。
怎奈镖局两位师兄接连败在宋锡朋手下,宋锡朋气势暴涨,公然提出要与李尧臣对战的要求。
李尧臣欣然应战,与宋锡朋交手数个回合,渐渐占据上风。可由于宋锡朋的防守实在严密,故一时之间不能将他拿下的李尧臣只得稳住心神,仔细思考策略。
不久,李尧臣手下一变,蓦然使出“三皇炮锤”拳法,重重打在因他变招而来不及应对的宋锡朋肋骨上,令宋锡朋脚下一拐,直接摔在地上。
李尧臣神色不变,迅速扣住宋锡朋,与镖局众师弟将其押送回京,交给官府处置。
02,自创刀法:一代宗师创刀法,无人知他为何归李尧臣在会友镖局一共待了20余年。
1921年,镖局因热兵器、火车、邮电等事业发展盛行而被迫解散,他才离开镖局,独自开了一家名叫“武术茶社”的店铺,供人们喝茶、以武会友。
期间并非无人来找茬,但均被李尧臣化解。
有一回,一名十三岁的少年郎跑到茶社门口叫阵,李尧臣没有因他年纪小便轻视他,而是走出来认认真真与少年比划一场。
少年功夫确实厉害,李尧臣费了一番功夫才将他打败。
少年离场后,又一头发花白的老者走出人群,对李尧臣道:“少年乃我孙儿,初学不久,武艺不精,叫您见笑了。现在,让老朽来领教一番吧。”
话罢,那老者即摆出架势,与李尧臣交手几个回合,李尧臣战败。随后,李尧臣恭敬迎老者入茶社,认认真真拜了师。
他在老者那里学到一种名叫绵掌的功夫,并将其与他的绝学之一“三皇炮锤”拳结合在一起,钻研出具有新风格、更厉害的炮锤拳。
1931年,日军拉开全面侵华序幕,29军战士收拾行囊,准备踏上战场迎战敌军。他们的副军长叫佟麟阁,是一位很有远见的将领,早就听说过李尧臣的厉害,是以在大军出发前,特地来到茶社与李尧臣见了一面,邀请李尧臣至29军担任武术总教官,教导士兵们如何更好地耍大刀,抗击日寇。
李尧臣欣然应允,立马整理行装,告别家人,同佟麟阁赶到29军驻地,细心观察研究一段时间后,自创了一种名叫“无极刀”的武术传授给29军战士。
不久,李尧臣再度提出创建大刀队的建议,由他本人亲自教授。等队员学会,再由他们传授给全军官兵。佟麟阁毫无异议,支持李尧臣实施计划。
“无极刀”的确厉害,助29军战士在战场上战无不胜,令日寇十分头疼,不得不在自己脖子上套上一个铁制围脖试图防御。
可这样一来,日军的作战灵活性就大大降低,反而损失更加惨重。
1937年7月,负责驻守南苑的29军将士因遭出卖,几乎全员阵亡,副军长佟麟阁亦未能幸免。
同月,李尧臣提着马灯归家,从此绝口不提他的军旅生涯,重新开设“武术茶社”。
他的儿子李庆根说:“我至今仍对那盏挂在我家树上的马灯记忆犹新,它陪伴我很长一段时间,算是我练武的见证,但我并不知道它的结局,也不知道我父亲为何告别他的军旅生涯。他好像不愿意提起那些事。”
俗话说,学武之人更重情义,或许29军战士与佟麟阁的牺牲让李尧臣的心头多了一块不可碰触之地,他害怕触景深情,才不肯继续从军,再提往事。
但即便如此,李尧臣亦未忘心系华夏,努力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予日寇打击。
03,力战日寇:身在民间心系国,大师再出斗敌寇日寇占据北京城后,李尧臣为避免麻烦更名胡禹钦。
可早已听闻他名声的日本武士却不愿放过他,反将李尧臣全家抓入牢中,用他亲属性命逼迫李尧臣答应与日本武士比武李尧臣无奈,只能答应。
时间定在3月初,地点在崇文门附近。那日上午9点,比武在群众围观中正式拉开序幕。
首先登场的是一个名叫牛岛一雄的日本官员,他笑着表示,此次比武旨在促进中日武术交流,武者死生自负,上台必须签订生死协议。
台下有观众故意问:“那如果打死的是你们日本人呢?”
牛岛一雄语气不变地回答:“同样如此。除此外,比赛一定要光明正大,杜绝一切暗算,否则会被驱逐出场。”
他声音甫落,即退下比武台。早在旁侧准备的李尧臣和他的对手武田熙随之登场。武田熙的武力着实不错,刚一开始便招招进攻,企图在气势上压倒李尧臣。
李尧臣则半点儿不慌乱,先是让了武田熙三招,将他的路数大概摸清楚,再运起“三皇炮锤拳”见招拆招,守了几个回合。
之后,李尧臣蓦然转变风格,猛烈出击,拳拳皆打在武田熙的身上,将他逼退到比武台边缘,数次倒地。
眼看败势将现,不甘示弱的武田熙顺手从台边抽出两把东洋刀,丢给李尧臣一把,示意他再来一场。
李尧臣不慌不乱,接过大刀即耍起昔年自己创出的“无极刀法”,武田熙又一次战败。目睹全程的牛岛一雄见状,急忙重登比武台,宣布二人平手。
此后,日本人如约释放李尧臣和他的亲属。
1943年,又苦练多年的武田熙卷土重来,设法组建8名日本高手队向李尧臣发出挑战,可信心满满的他却又一次惨遭打击,败在李尧臣手中。
1945年,李尧臣为保护北京寺庙宝物付出一份力量,并成功拿下武田熙;次年,李尧臣再一次开设武术茶社,于暗中多次相帮中共地下成员。
新中国成立后,他大力支持儿女响应中央号召,为祖国建设添砖添瓦。之后,李尧臣多次应邀入中南海表演,被国家领导人称作“人民武术家”。
抗美援朝期间,他率弟子四处进行义演,将所筹款项尽数无偿捐献给国家。
1966年,李尧臣把自己多年收藏的30余件古代兵器和国家领导人题词等重要文物捐赠给国家。
1973年,97岁的他于京去世,为自己传奇一生画上圆满句点。